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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小哭包受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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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小哭包受委屈了

回家哄小孩。

杜修明幾乎是立刻反應過來陸行舟在說什麽了。他那麽寶貝喻書, 今天還差點出事,確實沒心情會出去。

“好嘞陸哥。”杜修明不敢再勸了,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什麽是更重要的事, 關心道:“喻書嚇著了吧?是得好好哄哄。”

說完又罵:“那兩個孫子是真不做人啊, 不敢和你對上就去欺負小孩。”剛才只顧著喻書了,沒和他們打一頓真是憋屈。

傍晚的風有點涼, 哪怕是發洩過了, 陸行舟的臉色依然不怎麽好看。今天被嚇到的不止喻書一個, 從見到那個小哭包的第一面到現在, 十幾年了,第一次事情脫離他的預期, 他心裏也不好受。

想著今天上車時喻書那個小花臉,陸行舟腳步又快了些, 他沒有多說, 簡單應道:“嗯, 走了。”

他腿長,步子邁得急, 走路都像是帶風。杜修明嘆了口氣,拿出手機發消息:見到陸哥了,他今天忙正事呢,來不了。

陸家別墅,喻書是偷偷回去的。

只能偷偷回,林悅姨姨有時候會趕秀場不是每次他放學都會遇到, 可是現在畢竟哥哥和他都是開學第一周, 姨姨不放心, 暫時又沒什麽大秀場,所以她一直在家。

今天的事情說大不大, 說小也不小。只是他畢竟沒有真的出事,臉是經過哥哥的手確認過關了,身上還有灰塵呢。怕姨姨看出什麽會擔心,他像是地下特工一樣,開門的動靜很小,換鞋也幾乎是無聲的。

可是即便是這樣,林悅還是聽到動靜了,因為車回來了。

“喻寶?回來啦?”林悅放下手裏的雜志,從陽臺上起身,回頭看喻書。

喻書一米七七的個頭,又瘦又高,哪怕是貓著腰林悅也一眼就看見了,她看著好笑:“怎麽了這是?”

也沒想到就運氣這麽不好,喻書受驚還沒平覆呢,又被林悅嚇了一跳,他也不裝了,直起身跑得更快了,一溜煙回了自己的房間,並且留下了一個不怎麽靠譜的借口:“坐久了腰疼~”

“哎……”還是占了腿長的優勢,林悅剛走兩步,喻書已經上樓了,二樓甚至還傳來了關門聲。“這孩子,”林悅收了書,精致的臉上露出一點疑惑:“小小年紀怎麽就腰疼了。”

一進房間,喻書就快速地脫了衣服,把外套連同褲子一起扔進了衣簍裏,特別聽話地進了浴室洗澡。

被關起來的時候說不害怕是假的,不過更多的還是著急,他當時試著爬了窗戶,身上由於運動出了汗也占了不少灰。就剛才那副灰頭土臉的樣子被林悅姨姨看到肯定會問為什麽。

他又不擅長說謊話,所以能省事還是省事點,直接洗澡,讓一切可疑的痕跡消失。

熱水順著頭發沖下來,喻書總算是找回了一點真實感。但是今天器材室門口那個有點面熟的人……喻書洗澡的動作開始變慢,一想到那個人他就有點難受。心理在本能地排斥他去細想,熱水沖過他清瘦的身體,喻書轉而又想到哥哥,不知道哥哥回去幹什麽了,什麽時候才會回來。

憂心忡忡地洗完澡,換了幹凈的棉T,喻書又盯著衣簍裏的衣服發愁。

平時都是把換下來的衣服放進衣簍裏,第二天阿姨會收了一起洗。現在是夏天,衣服一天一換洗也沒什麽問題。可是校服顏色淺,上面的土灰特別明顯。

思考了很久,喻書蹲下去,小心擺弄著衣服,試圖把衣服擺成看起來很隨意地放事實上很認真地把臟的地方都藏起來的模樣。擺弄了好久終於放好了,又一拍腦袋,放棄了。

阿姨到時候會把衣服拿起來,擺再好也沒用。

最終,他決定自己去洗衣服。

樓下阿姨還在做飯,林悅姨姨也好像還在陽臺看書,陸叔叔在公司還沒回來,安全。

他抱著衣簍,特別小心地關上門,輕手輕腳去二樓洗衣房。

陸家別墅大,也就是小時候太小,房間也是小小的兒童房,床也是小小的,偶爾會和哥哥一起睡。事實上每個人的房間裏都有衛浴,只有洗衣房是單獨的,裏面放了兩個洗衣機。

野.Y

陸行舟和喻書兩個人的衣服是一起洗的,林悅和陸延霆的衣服都是高定,基本不在家裏洗,會有人定期來家裏取走幹洗。

這麽久了,除了貼身衣物,喻書還真沒自己洗過衣服。他進了洗衣房,看著洗衣機上的按鈕發呆,一摸口袋發現沒拿手機,又悄悄回房間拿。

跑了這麽一趟,再回去的時候多少有了點底氣,他看了看洗衣機的型號,開始搜索怎麽使用。

搜索結果已經很清晰了,但是不知道怎麽了,就是按不動。喻書又開始著急了,只是越急越亂,外面傳來林悅姨姨的聲音:“喻寶?乖崽?”隨著一起的,還有敲門聲。

他更慌了,下一刻洗衣房的門被推開,喻書嚇得心跳好像都緩了半拍,然後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哥哥。

哥哥的頭發也還濕著,他上面穿了一件寬松的短袖,下面穿了一條棉麻淺灰長褲,手裏……同樣拿著換下來的衣服。

明明是十分普通的家居服,穿在哥哥身上卻像是高定似的。陸行舟一米八五的身高,在學校的時候看起來像是挺拔的青松翠柏,只有在家裏穿著隨意的時候,喻書會看到他胳膊上薄薄的肌肉。今天才被哥哥抱過,他知道這雙手臂蘊藏著怎樣的力量。

“兒子?”

由於陸行舟站在門口沒動,林悅註意到這邊的動靜,轉而向這邊走過來,木質地板上傳來高跟鞋的聲音,喻書立刻做賊心虛似的蹲下去躲在門後,因為和哥哥一起洗衣服好像更奇怪。

“剛才喻崽回來的時候我怎麽沒看到你呢?”林悅走到洗衣房門口,終於想起來問問自己的親生兒子。

陸行舟剛洗過澡,身上還帶著淺淺的水汽,他的臉型流暢清俊,冷白的皮膚讓他看起來冷冷淡淡的。他看了喻書一眼,很隨意地掀開洗衣機的蓋子,把自己的衣服放進去,蓋住了喻書的。兩個人的衣服疊在一起,他按了按鈕,水流出來,浸濕了衣服。

陸行舟看著流水,很隨意地回答林悅的問題:“學校有點事,耽誤了一會兒。”

林悅也沒細問,她對自己兒子一向很放心,只是說話的時候腳往裏面邁了一步:“別忘了放洗衣液。喻崽回來的時候貓貓祟祟的,還說自己腰疼。現在也不開門,你一會兒去問問,別是在學校受欺負了。”

喻書心都緊張得快跳出來了,他又往門後縮了縮,眼前一片陰影遮住了光,他擡頭,看到哥哥站在門前,手搭上了門。

這是個很隨意的動作,可是林悅確實沒再往裏面進了。可能是因為自己兒子太高,她原本也不是執著非得進來。

“好,”陸行舟垂下眼,看了一眼喻書,回道:“我一會兒去看看。”

“這孩子,”林悅話裏十分擔憂:“回來我還沒見他呢。”

門是有一個傾斜角度的,陸行舟手搭著門,一條長腿被門多少擋了點,喻書立刻伸手,輕輕拽了拽他的褲腳,他生怕哥哥把今天學校的事情說出去,但是又不能發出動靜,可憐兮兮地看著陸行舟,一雙眼睛會說話似的,就差說求求你了。

察覺到褲腳的動靜,陸行舟又垂眼去看,正對上喻書可憐巴巴的模樣,他收了視線,喉結微動:“他在學校很好,第四節有課外活動,現在可能在洗澡,您別擔心了。”

陸行舟這麽說,林悅就放心。她也不問了,叮囑道:“衣服洗完記得拿出來晾。”

聽著她漸行漸遠的腳步聲,喻書這才松了一口氣,但是怕林悅姨姨回來,他還是不敢動。

過了一小會兒,陸行舟的聲音從頭頂落下來:“起來吧,她下樓了。”

“嚇死我了。”喻書長長舒了一口氣,輕輕揪住哥哥的褲子借力站了起來:“哥哥,你也洗衣服啊?”

陸行舟把右手插在口袋裏,左手拎起洗衣液倒進去:“嗯,臟了。”

這個姿勢放在他身上一點也不違和,還透著一股慵懶隨性,喻書果然沒發現,他註意力還在洗衣機上,哥哥竟然會用洗衣機。

一股很淺的薄荷味道散開,陸行舟轉身:“好了,衣服你別管了,回房間吧。”

危機剛過去,喻書還心有餘悸,怕再被林悅姨姨看見。他點點頭,聲音很小地應了一聲,又貓著腰放輕腳步回去了。

他身後,陸行舟的視線落在他身上,又深又沈。少年清瘦的身影落在他的眼瞳裏,像是被吸進去了一樣。

可惜喻書沒有回頭看,所以也不知道哥哥還在看他。他偷偷回了自己房間,整個人松了一口氣,大大咧咧地癱在床上。

今天一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他其實還沒回神。一放空腦子裏就容易想一些有的沒的,不過不管怎麽想,也就那兩個人。

一個是今天把他關起來那個人,一個是哥哥。

當然還有拉哥哥下水一起欺騙林悅姨姨的愧疚,他不是故意的,只是想讓姨姨少擔一些心。

哼,他都因為哥哥被人欺負了,哥哥也不問問他。

喻書有那麽一點點不開心,當然前面的都不是主要理由,關鍵是想讓哥哥關心他。

他抱起床上那個醜醜的悲傷蛙蓋住自己的眼睛,很快又把自己勸好了,那也不是哥哥的錯,主要還是怪那個人。而且還是哥哥把他找回來的,哥哥還幫他洗衣服。

哥哥真好。

因為哥哥在他心裏是最重要的,所以不管事情是怎麽樣的,他都可以精確找出哥哥的優點。

前後不超過三分鐘,喻書把自己哄好了。把自己哄好了還不算,今天回來這個反常行為讓林悅姨姨擔心了,一會兒還要去哄哄林悅姨姨。

喻書都開始想借口了,門口傳來動靜,喻書一個挺身坐起來,一眼就看到了門口的哥哥。

準確地說,是拿著蛋糕的哥哥。

他手裏拿著一個包裝特別精致的只有巴掌大小的慕斯,說包裝精致是因為,上面系了一個粉色的蝴蝶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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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行舟的性格因為先天以及後退的影響,待人總是有點冷淡,除了對喻書。可是在喻書面前,他也是沈穩的哥哥模樣,很少有這種拿蛋糕過來的時候。

最關鍵今天也沒人生日。

喻書不爭氣地咽了下口水,小時候他吃糖太多,牙壞了。小學換了牙以後特別珍惜機會,重新做人。陸行舟看他也看得特別緊,甜食可以吃,但是不能多吃。

他呆呆地看著那個慕斯,問道:“給我的嗎?”

陸行舟拿了書桌上的剪刀,冷酷無情地剪斷了那個粉色蝴蝶結,當時在店裏他只是說包裝得好看點,要拿去哄人。誰知道店員就包裝成了這樣,他又急著趕時間,也沒讓人重新包裝。

“嗯。”陸行舟的表情柔和下來,叫喻書:“過來。”野.Y

喻書立刻抱著悲傷蛙巴巴地過去,開心得笑了出來。他原本就長得好看,笑起來的時候越發唇紅齒白:“怎麽突然給我買慕斯呀?”

“也不突然。”陸行舟看著他抱著東西騰不開手,很隨意地用左手拿起叉子弄了一點點遞過去:“今天我們小哭包受委屈了,吃點甜的,開心一下。”

慕斯蛋糕就在嘴邊,香甜的味道縈繞在鼻間,喻書下意識張嘴吃掉,嘴裏都是香香甜甜的,他真的很開心,但是不是因為蛋糕。

因為哥哥很久沒叫他小哭包,也因為蛋糕是哥哥餵的。

他覺得自己幸福得簡直要冒泡泡了,一邊吃蛋糕,一邊想到今天事情的源頭,好奇地問:“今天那個人是誰呀?”他沒有隱藏自己的感覺:“我看到他就有點難受。”

陸行舟拿著叉子的手一頓,喻玚畢竟是喻書的親哥,他不想喻書走,也不屑於給喻玚使絆子,他沒說話。

過了兩秒,喻書突然不執著於剛才那個問題了,他蛋糕都顧不上吃了:“哥哥,你手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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